性别认同 | 曾经是男性“詹姆斯”，后来才变成女性“简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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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·莫里斯曾担任《泰晤士报》和《卫报》的记者，后来成为自由记者、作家，在游记文学中，占有一席之地。2008年1月，莫里斯被《泰晤士报》评选为二战后英国最伟大的十五名作家之一。

对于最近译介到国内的作品，《每日电讯》评论说：“无论莫里斯游走何处，她都会带着一双敏锐、热情且不乏细致观察的眼睛，以及对探险的无穷尽的爱……跟随莫里斯的足迹，是探求世界的不二选择。”

写作之外，在性别认同这一领域，莫里斯的经历也曾广受关注，颇为典型。46岁时，他从一个男人变性成为女人。

简·莫里斯

性别认同障碍：

再见，先生；你好，女士

莫里斯生于1926年，原名詹姆斯·莫里斯，是个男人，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，曾在巴勒斯坦（当时是英国托管地）当过兵；1953年作为随队记者成功登上珠峰。1949年成家，妻子先后育有五个孩子。

在莫里斯内心，从小觉得自己是个女孩。在1974年出版的自传《谜》中，莫里斯讲述了与变性有关的事情。正文的第一句话就是：“大概三岁还是四岁的时候，我就意识到我被生错了身体，本应是个女孩。”

他受性别认同障碍困扰多年——性别认同障碍是指一个人在心理上无法认同与生俱来的性别，相信自己应该属于另一种性别，这并非心理健康疾病——但当他想试一试改变性别地位的感觉时，一会儿变成男人、一会儿变成女人是多么的容易。

这被学者称为“社会性别扭曲”，在其自传中也被提及：“有时候我在很小的范围经历那种男女转换的矛盾心理，这让人感到不舒服。在旅游者俱乐部，很显然我被当成男人，女人只有在一天中的部分时间能待在那儿，而且即使在那些时间内，也是让她们待在尽可能少的地方。但是在仅仅几百码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女士俱乐部，在那儿我被当成女人。我经常直接从一个俱乐部到另一个俱乐部，在路上悄悄地转换角色。‘再见，先生’，一个俱乐部的门卫对我说；‘你好，女士’，另一个俱乐部的门卫这么欢迎我。”

即便如此，莫里斯看到表明他确实具有区别于常人的生理特征的医学证明，则是很晚的事情了。

变性手术：

文风甚至发生变化

1972年，莫里斯在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做了变性手术。她曾描述自己手术后醒来的感觉：“腹部肌肉的一丝谨慎的收紧似乎在告诉我：我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，也许下面还插着管子。在我看来，大体上我还活着，还很好，并且在卡萨布兰卡变换了性别。”有评论者认为，“这一刻的冷静简直显得有些残酷而令人心悸”。

也因为这场手术，对卡萨布兰卡的印象也从丑陋转变成“有点儿浪漫”。她曾写道：“卡萨布兰卡，可不像名字听起来那么浪漫，它是座现代化的城市，喧嚣，丑陋，带着法国殖民地式的浮华气息。不过，我在这儿的体验，现在回过头来看倒有那么点儿浪漫的味道。真像是去造访魔法师。那晚，我穿过俗艳的街市，感觉自己活像童话中的角色，就等着脱胎换骨。鸭子变天鹅？厨房里的刷碗丫头变成新娘？比这些要奇妙得多，我对自己说:是从男人变成女人。这里是我身为男人所见的最后一座城市……”

从此，莫里斯成为了一名女性。在此之前，他和所有的这类人一样，认为自己只是心理出了问题，为此曾经做了整整十年的药物治疗。变性之后，莫里斯的文风也被认为发生了变化，“某些批评家说后来她的写作有一种清晰可辨的解放感”。

“几十年来，这个命运安排，使他揣着女性的敏感和细腻，以一个男性的角色冲锋陷阵。性别困扰一刻不离地伴随着她，成为她认知的感受背景。使他的观察角度和感觉，都与众不同。同时，莫里斯又是深切了解英国文化的威尔士作者，她对自己的祖国英国，也既有文化认同，又有保持距离的异族眼光。”作家林达在评论莫里斯的作品时如是说。

有人认为，莫里斯在变性之后，她的书写更自由了。但林达则感觉，也许是成名后离开报社，她成为自己的主人，“脱新闻记者的诸多约束，成为一个作家，文字和描写能力已经娴熟，似乎获得了多重自由”。

晚年生活：

我说‘不’就是不，我说‘行’就是行

如今，莫里斯已至耄耋之年。在一篇文章中，她谈及慢慢老去的感受，其中说：“我竟有这样的福气，黑发变成了银丝，青春的欢笑在我的脸上雕刻出了道道皱纹。有多少的人，还没有开心地笑过；又有多少人，还没有熬到皓首就已经悲戚地离去。我说‘不’就是不，我说‘行’就是行。当你慢慢老去的时候，你就会变得更加达观，你就更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。我不再自我怀疑，我甚至修行来了可以犯错的权利。”

这同样可以从莫里斯的经历中一窥究竟。为了做变性手术，莫里斯被迫与妻子离婚，但一家人仍如以往一般生活。2008年，在变性36年之后，莫里斯又以女性的身份与前妻秘密举行了一场“同性婚礼”，再娶前妻当新娘。

这真正是“我说‘不’就是不，我说‘行’就是行”了。

本文整编自网络与相关书籍，整合：新京报记者吴亚顺，编辑：西门忘我。转载请与书评君联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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